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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鸿的相关评论

朱鸿:感受文学的力量◎本报记者 李向红朱鸿十分欣赏柳青的名言:“作家是以60年为一个单元的。”按朱鸿的理解,一个作家历经60年才能世事洞明,一个作家的作品经过60年的传播才会水落石出。曹丕说:“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因此朱鸿认为,柳青所论是建立在曹丕的标杆上的,所以朱鸿之感,显然也建立在曹丕的标杆上。如果作家仅仅是为稻高梁谋,那么竖子不足与谋了。19岁,大学校园1979年朱鸿19岁。这一年是他人生的分水岭和转折点,因为这一年他考上了陕西师范大学。文学的种子是什么时候播下的,朱鸿自己也茫然。不过他属于那种早慧的人,少年他就读了一些神话、故事、小说。他知道了牛郎和织女,知道了小英雄雨来,大地主刘文采,知道了少剑波,梁生宝,也知道了贾宝玉和林黛玉。朱鸿有无日不读书的习惯,也许此习惯就是在小学和中学时养成的。但什么时候想当作家,他却不清楚。朱鸿觉得当作家的理想一旦产生,便像脱膛的子弹一样沿着只有自己知道的轨道向前走,不能半空落下,也不能半途回头。父亲曾经有意让他接班去工厂他否定了;数学老师曾经让他考理科,因为理科比文科招生多,他也否定了。他坚定的想法是:考文科深造而写作,考不上大学一边种地一边写作。那时候他还不认识陶渊明,不知道一边种地一边写作是陶子的生存方式。进入陕西师范大学改变了朱鸿的命运,然而苦恼的是,他并没有在中文系读书是政治教育系把他录取了。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写作不能放弃。随之,他有选择地到中文系去听课并学习写作散文。这一写作不可收束一口气写作了20多年。朱鸿记得,他的处女作是在1981年1月2日西安晚报副刊发表的,那是此报恢复副刊之后的第一个版面。除了在书中结识鲁迅、周作人、莫泊桑、普希金、契诃夫、海明威、泰戈尔、川端康成、托尔斯泰这些大家之外,他还幸运地认识了作家侯雁北、刘明琪和刘路,当时他们都在中文系任教。刘路还介绍他认识了贾平凹和路遥。1984年大学毕业他被分配在陕西人民出版社当文学编辑。29岁,田野的沉想29岁这一年,又是朱鸿的分水岭和转折点。他有一个习惯,重大决择都要到田野去作出。因此有空儿他就出去,神禾原,樊川一带,渭河北岸,灞河之滨……他到处走。29岁他把写作确定为自己的生存方式。朱鸿说,他终究会写作小说的,然而还是先以写作散文为主。突破不易创新更难。他通过三条路而行:一是读书,其既可触摸圣贤的灵魂,又能借鉴他们的艺术形式。二是思考,学而不思则罔。朱鸿好思,他觉得思想就像刀刃会越磨越亮,磨就是思想。三是在自然与人类文化遗产之间熏陶。29岁以后的那几年,对朱鸿是一场严峻的考验。在20世纪90年代,很多作家都变了流俗或弃文经商。朱鸿自豪的是,他既未改其志,也没有迎合市场写作增添财富。他深深地潜入写作之中,清苦而辛劳。“一箪食,一瓢饮,在陋苍,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这是孔子对颜回之褒,朱鸿愿意向颜回学习。朱鸿读大学时曾经向西安名士李正峰先生表示,30岁之前出版一本散文集。朱鸿实现了自己的目标,29岁那年出版了自己的书,而且29岁之后,写作巍然,成果累累:《朱鸿散文选》1989年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爱之路》1990年陕西旅游出版社。《西楼红叶》1991年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白原》1993年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关中踏梦》1994年四川文艺出版社。《歌以解忧》1996年中国工人出版社。《药叫黄连》1997年陕西人民出版社。《张良论竹中国当代青年散文家八人集》1997年敦煌文艺出版社。《放弃》1998年太白文艺出版社。39岁,一间小屋东方出版中心是这样介绍它所出版的一本书的:“《夹缝中的历史》是作者对两千余年的中国文化,对在夹缝中喘息的中国人,对被扭曲、扼杀的人性,进行的一次深刻而痛苦的反省……全书以崭新的视角,从历史、文化、制度等方面,回溯了几个具有典型意义的大时代下人文精神坚韧的嬗变和各个层面中国人的生存景观。”此书已经再版三次重印四次,并在2006年荣登上海图书畅销书排行榜。至今,朱鸿仍清晰地想得写作此书的情景。他在陕西三资学院借了一间房,整整数月时间里整个楼道就他一个人。这个阶段是他读书量最大的阶段,所作笔记数十本。在学生灶上用餐,学生睡了他还读书写作着。冬夜寒冷他用一个炉丝三断的电炉子取暖。孤独得难耐之际他就在学院后园的树下呐喊……为了写作这本书,朱鸿赴山东曲阜感受孔子故园;走河北易县体验荆轲刺秦;进山西洪同入苏三监狱;盘桓故宫想明思宗之绝望;上山海关察吴三桂之心态……这本书出版之后,陕西省作家协会为朱鸿召开了研讨会,反晌强烈。然而朱鸿毫不得意,反而充满忧患。他认为作家应该思想者化,要满足受众日益提高的精神需求,要给作品渗透先进文化的元素,要闪烁艺术之光。作家在本质上是求索者也是孤独者,作家一旦成为明星他就开始衰落,他想坚守一种状态。朱鸿说:“过去的一切都是准备,我真正的写作,将从49岁开始!”朱鸿向记者透漏了一个消息:打算以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社会生活为背景写作小说,并且一直在准备着。他已经对近百位当事人进行了访谈,南北奔走东西寻觅在所不惜。他搜索了大量的文档乐此不疲。工作很难好在得到校领导的鼓励,更感动的是还给了他科研经费。大约从1999年开始朱鸿就一直有一个想法,想找一个地方安心写作。他非常感谢母校,陕西师范大学以人才引进的方式,调朱鸿先在新闻与传播学院执教,后又转文学院执教。朱鸿说校领导和院领导都非常支持他的写作,为他创造了最佳的创作环境。朱鸿对此充满了虔诚的感谢,他一点也不愿意辜负自己的支持者和帮助者,他说,他当然会努力。(本文原刊《陕西日报》第3版)用思辨的声音撞击读者心灵读朱鸿散文之感受◎陈忠实生活形态里的朱鸿,彬彬有礼,喜眉善目,见人说事先笑后开口,中规中矩,起坐谦谦,既显传统礼仪又呈现代文明的行为举止,无论熟人老友无论生人陌客,都会感觉一种礼敬的亲和。我不记得和他相识相交多少年了,从未见过他矜持作态拿腔摆调的姿态,更没有纵横张扬故显不羁的浪漫行状。如果以此而判断他是循规蹈矩顺和顺溜的人,就大错特错了,而我在最初结识他的几年里,就停留在这种表象的印象中。后来听到朱鸿的一则轶闻,说他在北京出差时邂逅一位吉林姑娘,单凭一面之交就陷入神不守舍万念俱不成念的痴迷状态,乘火车搭汽车兼着步行,一路风餐露宿打问到长白山里的一个散落的村寨,终于再会了一面再看了几眼。我向他证实这件传闻,他坦然备细叙述了一路的艰辛和一路的坚定:“我就想再看那娃一眼。太美了。过去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娃,后来也再没碰到过。”长白山里的那个女娃,无疑是朱鸿审美视角里的女神。他便不顾囊中羞涩,不管行政机关管理的条律,更不在乎道德规范市井议论种种,径直追寻理想中的女神去了。那种勇气和坚定,后来就使我不仅更深地理解了他内在的个性气质,也使我联想到他的创作姿态,以及独禀的文字气象,如同追寻长白山女娃一样,以独立特行不管不顾的专注和自信,追寻精神和心灵世界的文学之神。我的最强烈最突出的阅读感受,是朱鸿的思辨,确凿感受到思考和思辨的力量,常常受到撞击,乃至震撼。在朱鸿的缜密而又敏锐的思辨文字里,我的直观感觉总是受到一种理性激情的催发;催发人走向陌生而又新鲜的认识境地,扩展精神视镜,又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理沉静。《司马迁之残与苏格拉底之死》和《在马嵬坡透视玄家贵妃之关系》,以及他诸多论说历史人物历史事件的篇章,显示着他不同凡响的思辨的这一声。在前人和当代作家反复写过的这些历史事件和人物身上,当作者无可回避的难事,必须翻出哪怕一点一滴属于自己的独特的发现,不然就很难避免被湮没进成堆成捆的同类题材的字纸里。想想杨贵妃,我曾在马嵬坡的土场前徘徊;想想司马迁,我也攀爬过陡如天梯的石阶叩拜过,终于没有多出一个字来,就在于翻不出浩如烟海的既有文字的包围。我对朱鸿思辨力度的钦佩,即由此而发生。他没有在已有既成的观念上停留,没有重复别人的吟诵;他的思维不是顺着通常的流向留下来,而是呈现着逆向和侧偏的反诘;他把同时代的东方的封建中国和西方的希腊横向陈列,又把两千多年前的社会法则与当代生活纵向竖剖,纵横捭阖,参照解析,直抵各个位置上的人物内心世界的脉象和率动,显示出思考的新鲜和思辨的力度,震撼和撞击读者心灵的效果就自然地发生了。朱鸿思辨的声音,跳出了通常所见的几乎千篇一律的思想之呻吟,那种甚为得意的平庸,自恋自赏乃至自吹里的苍白和肤浅,无一不是在自我欣赏的幻觉里瞬间枯萎。朱鸿引发读者广泛的心理呼应,当是对他思考思辨的最美好最合理的回报,也是对思想者朱鸿继续思考思辨历史和现实的激励。我因此而获得自信,不要以为现时的生活只时兴热销软绵绵肉嘟嘟的东西,有硬质有力度的思想肯定引发生活深层的强大呼应。即使个人生活体验的散文,依然可以感到思辨的色彩。朱鸿出生并生活在农村,他没有沉溺于苦难的诉叙,而依然是对现实的考问和思辨。即如《一臂之力》这篇颇类似鲁迅先生《一件小事》的生活小事,稍微粗疏就成过眼烟云了。鲁迅从车夫身上发现了伟大,也照出来自己的“小”。朱鸿在人生至关紧要的几步的困境里,却清楚不过地洞察出一个人狭促阴暗的心里世界。他的不凡之处在于,不仅没有仇恨,不记旧怨,反而把他作为自己人生的一面带有警示意义的镜子,把心灵向世界敞开,把热心和温情送给需要一臂之力扶助的人。这种富于人生哲理的辩证,显示着作家本人的个性气质和襟怀,令人过目难忘。朱鸿也有偏重抒情的散文,也是独自体验的另一种情绪和情调。《白原》即是具有个性色调的代表作。就我的印象,讴歌黄土地回忆黄土地批判黄土地的各类散文,几乎把黄土地翻掘得兜底朝天了。朱鸿笔下的黄土地具象为一个特殊的景观白色的原野。这个白色,不是冬天的雪白,却是麦子收割之后残留在原野里的麦茬子的颜色。这种精细的观察,敏锐的色彩感受,所引发的心灵感受,是朱鸿独有的,几近深化到生命层面的体验,却不是谁都能轻易获得的。我由此而看到了差异,尽管任谁都可以面对熟悉或略知的黄土地抒发一番文学,成色却大显区别。再如《辋川尚静》,其情景之交融,真可谓独具慧眼。进入朱鸿笔下的景致,是一种独自审美兴趣的选择和取舍。我便想到前人关于散文写作的经典性论述:“既随物以婉转,亦于心而徘徊。”描景状物,一在文字功力,二在描什么景不描什么景,状何样物舍何样物,就显示出作家的审美兴趣和情感倾向了,作家的个性就跃然于物而婉转成绝唱了。于心徘徊更是作家胸怀、精神、灵魂的展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一种心的徘徊。朱鸿在各种特定景物里的婉转和心的徘徊,更兼着思辨的理性色彩,在家乡的白原上如此,在大诗人王维的辋川也如此,其独立的徘徊的心韵,只有在阅读里充分感知。思辨着的朱鸿,似乎也有偏执的时候。《关于女人》一文对于“男女平等”的异议性辩证,我一时尚接受不住。男女平等是针对封建礼教下的男尊女卑而言的,从人权和人性的意义上说,男人和女人理应是平等的。限于各自的生理特点,选择社会职业应充分照顾到女性,是健全社会务必应尽的责任。但绝不可一概而论,如是,则会扼杂天才的居里夫人和许多富于创造智慧的女性的头脑……限于篇幅,我会把不同的看法和朱鸿在闲聊时对话,我也向他学一点思辨的能力和勇气。(本文原刊《深圳特区报》第B10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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